特輯|燃盡的青春,hyukoh 第一張正規專輯 [23] 的深入製作實錄



文章日期:2017/04/24
Special│燃盡的青春,hyukoh 第一張正規專輯 [23] 的深入製作實錄


四位同在 1993 年生的青年組成的這個樂團,透過他們的每一首搖滾作品,將現下韓國年輕人獨特的「魯蛇」情緒抒發出來。他們透過專輯,將年輕人因為經濟低成長而難以像父母親那個世代一樣,獲得輝煌成功的失敗感,以及瀰漫著陰沉氛圍的日常生活描寫出來。

他們將搖滾樂、鄉村音樂與扭扭舞等充滿興致的音樂,以全新的方式揉合在一起,描繪出像是為了追尋什麼而活的青春面貌,也像電影原聲帶一樣,利用清晰的畫面,傳達出彷彿失去了方向、無處可去而徘徊著的徬徨感。所以 hyukoh 的專輯述說的是當下的韓國,同時也重新詮釋了現有的搖滾。他們能夠一出道就成了年輕人的象徵,出道不久之後便成為代表韓國的搖滾樂團,原因就在於此。如果說 K-POP 是對韓國的幻想,那麼搖滾樂團 hyukoh 的音樂裡,就承載著韓國年輕人的現實。

文字│iZE Kang Myeong Suk 編輯長



Album│hyukoh [23]



年輕的我們。開啟 [23] 主打歌《TOMBOY》高潮的這四個字,概括了 hyukoh 現在身處何處、想說些什麼。過去書寫自嘲、高喊只要精神勝利就好,描繪現實世界難以生存的他們,如今將跟自己同齡的人比喻為「我們」,並告訴他們你們並沒有錯。他們想說的並不是毫無對策的希望,或是單純的加油,而是接在年輕的我們之後出現的「看不見年輪」這句歌詞。因為他們還沒有足夠的經歷、沒有成長的機會,讓他們能夠長出人生的年輪。

但世界是個讓人想說「偏偏跨坐 在荊棘叢裡」、「鮮血直流 卻無人聞問」(節錄自《皮夾克》)的地方,所以能做的就只有「我就這樣躲起來 / 我原本就躲在後面 / 靜靜地奮鬥著」(節錄自《Tokyo Inn》)而已。對於 2002 年韓日世界盃時那光榮勝利的記憶並不多,反而是感覺活在這世上總是困難無比。結果就是迷失了方向,不知該往哪去,只能成天看別人的臉色。

即便是被稱為少數成功的 20 代的 hyukoh,生活中也總是懷惴著「鬆脫了的鞋帶要牢牢繫好 / 說不定會在奔跑中 踩住而跌倒」(節錄自《皮夾克》)的不安。但 [23] 並沒有躲避這樣的現實,而是把這些煩惱傾訴出來,正面地與其衝撞。所以會有像《Die Alone》這樣,從歌名就顯現出年輕人悲觀想法的歌曲,同時也有像《指定席》這種,將自己的情感投射在尚未飛往任何地方的飛機上的歌曲。在剛好多長一歲的這段期間,他們和對未來的不安正面對決,擺出了年輕的我們所該有的姿態。

而從對這份苦惱與挫折的率直當中,hyukoh 的音樂卻能夠更加成長。以搖滾、硬式搖滾、衝浪搖滾等各種搖滾類行為基礎,他們以跳脫一般改變音樂類型的方式來駕馭這一切。專輯的第一首歌《Burning youth》是從讓人聯想到鄉村的氛圍開始,不知不覺間又轉變成讓人感到憤怒、充滿能量的旋律,以搖滾揭幕的《皮夾克》,也在不知不覺間轉換成為 25 歲年輕人席捲全世界的憤怒。

如同他們自己對年輕人提出的問題越來越深入,他們的作曲與編曲也更加細膩,而在後頭支撐這一切的演奏與混音,也變得更加精巧。唱出歌曲核心「年輕的我們」的那一刻,整首歌的氛圍便有了極度改變的《TOMBOY》;原本搭計程車的人改搭上飛機的那一瞬間,吉他就發出如同飛機起飛聲音的《指定席》,都用精巧的聲音將年輕人的挫折與憤怒融入其中,展現了 hyukoh 的力量。

hyukoh 為了讓每一首歌都正確地呈現出他們想要的氣氛,便數次前往德國重複進行混音。結果就是能夠完整地呈現像《皮夾克》這種像在現場聽他們演出的歌曲,還有像《指定席》這種宛如一部憂鬱電影原聲帶的獨特氛圍。尤其是將對青春逝去的絕望與悔恨、稀薄的希望,以一句「年輕的我們」概括的主打歌《TOMBOY》,用沉穩細膩的改變,引出讓每個人在表演時,都會在一個情緒滿溢的瞬間,不自覺地跟著反覆唱起副歌。從想要獨佔的樂團,成為最時尚的樂團,他們站在現在的位置上,帶給我們全新的訊息,以及超乎預期的音樂。而年輕的我們、走在前頭的大人們,能否回應他們的歌曲?


Track│hyukoh 的核心人物,吳赫口中的每一首歌




1. Burning youth
這首歌講的不是燃燒的熱情與能量滿溢的年輕人,而是關於燃盡的青春。從想要幸福的心情開始的質問,慢慢轉成我們對夢想與幸福的二分法,最後停留在希望大家都一起完蛋的想法。接下來我也還在思索。


2. Tokyo Inn
2016 年初我被各種事情纏身,經歷了低潮,不想見任何人,所以就一個人逃到日本去了。一下子跑去卻發現沒事可做,就一個人在澀谷閒晃,當時我的心情就像用我的手在打我的臉一樣。沒有目的也沒有理由的輕鬆當下,一邊寫下這首歌曲。


3. 皮夾克
從開始做專輯到結束時真的發生了很多事,回顧過去的日子所寫的歌。


4. TOMBOY
聽著《第一次接觸》(La Boum)的原聲帶,就覺得我也想寫一首很帥的情歌。大概的方向就是「要在愛情結束之後才能看見的面貌」,然後想在裡面放進冰冷卻熾熱、甜蜜卻苦澀的情感。所有的關係好像都是垂直的,希望付出愛的人、不愛的人、要愛的人、不能愛的人,以及想愛的人都可以聽聽這首歌。


5. 2002WorldCup
吉他手賢帝現在和他的初戀正在戀愛中,我既覺得那樣很酷又很羨慕。對我來說,在 2002 年韓日世界盃時,雖然沒什麼很清楚的記憶,但就只是感覺大家那時候都很開心、很快樂、很幸福。戀愛的悸動也是像這樣,不需要什麼很明確的理由才能幸福,賢帝的戀愛好像也是這樣。


6. Jesus lived in a motel room
只是在想降臨在最低賤之處的耶穌,如果來到這個時代(就像他出生在馬廄一樣),應該不會是住在昂貴的飯店房間,而會是破舊的汽車旅館。


7. Wanli 万里
以海上將軍的心情所寫的歌。


8. Die alone
很小的時候,曾經感受到人跟人的關係當中有著各種空虛感。隨著時間流逝,現在的視野比較開闊,認識的人多了,那份空虛感也越來越清晰鮮明。離開的人可沒有閒功夫去理解被留下來的人的心情。


9. 指定席
去年好像有很多悲傷的事情。有一些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悲傷,但就是很悲傷的日子,就是在那種日子寫的歌。


10. Simon
2015 年朋友離開了這個世界,然後時間慢慢過去了。


11. Paul
我想起毀了一切的我們感到後悔的時候。


12. Surf boy
我覺得生活就像是衝浪,還沒有真正地開始「衝浪」,或許至今經歷的所有痛苦,都是為了衝浪所做的準備運動也說不定。



Story│參與 [23] 的創作者們




作家 NEMONAN│hyukoh 的藝術總監

1986 年出生在首爾,每天不分好壞地收集假想環境(網路)裡的低畫質版權圖片與文字,再將收集來的資料加上一層複寫紙複印下來,把這種方式產生的圖像、文字弄散變成碎片。對於圖片的流通以及消費方式非常有興趣。

工作後記:繼 [20] 和 [22] 之後,再一次為 hyukoh 設計專輯。身為專輯的藝術總監,我參與了整張專輯的視覺圖像設計。以「無法打獵的獵人」為主題,設計了專輯封面與內頁、動畫、hyukoh 紙牌遊戲、版畫等內容。努力地將那自音樂中流瀉而出,不知該往哪裡去的徬徨又爆炸的模樣,放入 [23] 這張專輯裡。




作家 605│EP [20]、EP [22]、Album [23] 的設計師

對於在數位呈現中可以具現出來的視覺系統非常有興趣,同時也在思考該怎麼將這些東西物質化。所以使用圖像設計與漫畫等語言,進行了多種不同的圖像實驗。

工作後記:繼兩張 EP 之後,正規一輯是第三次跟 hyukoh 合作,努力地和之前的兩張專輯有所連結,但又想呈現出專屬於正規專輯的特殊性。作家 NEMONAN 的畫一直延續下去,所以打造出能夠呈現這種獨特概念的形式。因為是跟很多人一起,花了很多時間討論、準備的成果,所以花了更多時間等待,成品也非常讓人滿意,覺得很高興。







作家 Park Kwang Soo│《TOMBOY》音樂錄影帶動畫繪製兼導演

主要都用黑筆和水彩繪圖,並以動畫等媒體將圖像編織在一起,就像在日常生活與潛意識交會處留下痕跡的那種感覺。包括去年在錦湖美術館(
首爾),以「更黑暗的森林」為題的展覽在內,總共開了 5 次的個人展,並參與許多企劃展,去年曾經獲得鐘根堂藝術獎(鐘根堂控股),以及斗山蓮崗藝術獎(斗山蓮崗財團),計畫於今年 10 月在斗山畫廊(首爾)、明年 3 月在斗山畫廊(紐約)舉辦個人展。現在進駐首爾市立美術館蘭芝美術創作工作室活動中。

工作後記:去年 3 月時第一次聽到母帶。在不滿一年的製作期間,經常或是整天聽著《TOMBOY》,構想整個故事和畫面。利用火、煙霧、森林中的生物,將 hyukoh 唱的青春與愛情、離別的空虛完美地表現出來。




OUI KIM│《皮夾克》音樂錄影帶導演

雖然是 20 代,但卻以獨特的影像之美和充滿個人獨特想法的拍攝技巧,成為炙手可熱的新銳導演。是 hyukoh 的《Island》、
Come and Goes皮夾克音樂錄影帶的總導演。

工作後記:想要表現的是大人討厭的小孩,但卻和大人非常相似的小孩,所以才會對朋友做出討人厭的行為,在不知不覺間那些行為漸漸變的粗暴,最後害得身邊的人都一一離去的樣子。利用 16mm 的底片拍攝,朋友 Tiffany 擔任製作,WPA 旗下的攝影師 Dustin lane 加入之後,帶來很大的幫助。能跟這麼棒的人一起合作,真的是很不錯的拍攝經驗。


Story│音樂製作記,柏林篇

準備專輯 [23] 時,有一個我們熱切盼望「這次的混音一定要由這個人來做」的對象,他就是我們團員都很愛的樂團 The Whitest Boy Alive 的音訊工程師 Norman Nitzsche。2015 年冬天開始和他聯絡,2016 年秋天在國內一起做了半個月,不久之後又到柏林做了 10 天,然後 2017 年初時再一次到柏林待了大概一個月。這些照片裡記錄了 hyukoh 在柏林和他一起同甘共苦,完成首張正規專輯 [23] 的樣子。




翻譯|小那
出處|Melon

轉載請註明 hyukoh Taiw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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