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YNOTE】HYUKOH 的幸福

HYUKOH 通過這次 EP 專輯 <24: How to find true love and happiness> 開啟了新的大門。
今天的生活也是衝突與苦惱並行著。




日期:2018/05/31
作者:유지성
攝影:Park Hyun Goo
翻譯:hyukoh Taiwan by 熊


Q:HYUKOH 對於年齡有什麼想法嗎?
童健:我沒什麼想法。
吳赫:原本沒什麼想法的,但來了韓國之後好像開始在意了,會想在這個年齡的我做得好嗎?

Q:從 EP 專輯 <20> 和 <22>、正規專輯 <23>,到這次發行的 EP 專輯 <24 : How to find true love and happiness>,其中的數字總和發行時的年齡一致,所以讓人不禁想,這真的是代表著年齡嗎?
吳赫:大致上來說,是有將專輯個人化的傾向,希望以後回想這段時光,“我們當時是這樣子的呀”,那數字會有著日記般的作用。

Q:以韓國年齡來算,成員都是二十六歲,二十六歲的 HYUKOH 如何呢?
賢帝:好像還是挺不滿足的。

Q:是會說自己很帥氣吧?
賢帝:當然囉。我認為帥氣的人,是做著自己想做的事的人。不管結果如何,做自己想做的事這個選擇本身就很帥氣,所以我覺得我們到目前為止都是帥氣的。
仁雨:現在我們也懂得如何將想表現出來的東西更好的傳達給大家的方法了。

Q:之前的作品〈TOMBOY〉中寫道 “我現在很幸福,所以很不安”,現在也這樣想嗎?
吳赫:其實在寫這句歌詞時,並沒有覺得那麼幸福。因為沒有整理出什麼關於幸福的內容,所以是收集著零碎的感受寫出的歌詞。我呢,如果覺得幸福的話會感到不安,會想我能變得幸福嗎?能幸福到什麼程度呢?
童健:我不是會有那種想法的類型,每分每秒心情好的話就覺得很好了,平常有閒暇時間的話好像就會覺得幸福,急躁時、這也不對那也不對的話,會有種時光溜走的感覺。

Q:現在跟 <20> 專輯發行當時相比呢?
吳赫:幸福感當時是更多的,什麼都不太懂的緣故吧。現在出於物質上的因素,雖然在各部分的情況改善了許多,但開始懂得太多了,就連不想懂的事也懂了,我也感覺到以後還有更多必須要去了解的事。舉例來說,我們以為如果時常在 Club 表演的話,會像電影情節那般,音樂節相關人士看了之後說句:「你們挺酷的嘛。」然後就會幫我們安排大型的表演,但事實並不是這樣的。那些被稱作關係者的人,在樂團圈我們一個都不認識,在這之前我也沒玩過樂團,當然因為這樣的關係,出來的成果也許有點不一樣了。

Q:最終 HYUKOH 不是靠關係,而是靠自身的魅力而成為有名的樂團不是嗎?
賢帝:我們跟主流大眾性似乎有些不同,受到電視節目的幫助確實是有的,所以有點不服氣。啊,我不想只因為這個而受到評價。




Q:專輯 <23> 是無限挑戰之後發行的第一張專輯吧,若說《無限挑戰》是一個分水嶺的話,專輯 <23> 的音樂好像是下定決心要將一切抹去的樣子。
吳赫:是有這樣的意圖。我們通過節目有了很大的改變,雖然好處很多,但人們似乎因為節目表演和專輯音樂的差異而感到混亂,「喔!我以為他們可以做很帥氣的事,但現在做的這是什麼呢?」和「為什麼做這種無法理解的音樂呢?」這些話也聽說過。所以就覺得不能再這樣了,也有了進行徹底調整的想法(笑)。有因為隨著無挑效應才得到音源一位的這種修飾的話,是事實沒錯,所以在製作 <23> 張專輯時感到很辛苦,想憑著自己的能力得到專輯排行一位,也不想錯過可以做帥氣的事的機會,因此想著如何找尋一個平衡點呢?

Q:HYUKOH 會想得到一位,令人挺意外的?
吳赫:發行 <22> 這張專輯時對整個體系不太了解,我們是在 YouTube 上聽音樂的,也就是說幾乎不怎麼使用 Melon,後來懂了音源網站的運作,人們在那裡能賺錢的事也了解了,但心情卻不怎麼好,說托了無限挑戰的福而得到了一位,這樣的話在發行專輯 <23> 時想著:「這次靠我們自己爽快地爭取一位吧,在那之後就別理會排名了。」所以從 <24 : How to find true love and happiness> 這張專輯開始,已經得過一位的我們決定不去在意排名了。

Q:以〈TOMBOY〉這首歌得到了一位對吧。
吳赫:我認為〈TOMBOY〉是比較大眾性的歌,當時卻意外受到許多反對,但也沒有其他選項了,所以還是以這首歌發行了專輯,現在得到了一位、受到了認可。我們不是那種製作非常實驗性音樂的團體,我認為大眾性是有的,那也成為了我堅持下去的動力。雖然不管是海外還是韓國音樂市場的觀眾,會以我們的音樂作評價,但最終也還是在意票房號召力。

Q:曾不喜歡這樣的事情吧?
吳赫:一開始是有點不喜歡,原來這些人也都是俗人呀,會這麼想,甚至連我之前喜歡的公司都這樣打聽過,但現在反倒有比較清楚的部分了。

Q:是已經能區別的意思嗎?
吳赫:與其說區別,應該說能領悟其中道理?

Q:在領悟其中道理後,有能不順著那道理走的自信嗎?
賢帝:好像較能看見以後的路,在看不見環境架構時沒想過的路徑,得親身去體會了解才行。

Q:事前聽過了 <24 : How to find true love and happiness> 的專輯收錄曲 ‘LOVE YA!’,讓我對 HYUKOH 又有了再次敞開大門的印象,在 <23> 專輯中看得出“靠著我們自己的能力闖看看吧”的決心,把關上的門再次推開的感覺。
吳赫:是滿相似的,當時對各方面的事都感到疲倦,但是無論如何還是得做出新的東西,真的是用開啟另一道門的感覺去達成的專輯,接下來又要跨過下一個階段了。




Q:首次在數字旁附加了 ‘How to find true love and happiness’ 的副標對吧,這是想要說明專輯用意的舉動嗎?
賢帝:因為想要展現更多,內心有太多想法了,想要把它放在專輯裡,若說之前有了喜歡的人也沒能好好表達心意,這次想傳達多一點東西。
吳赫:沒錯,是有想要去說明的意圖,因為我們的言談方式總是以接近真摯、呼號的語調,這次想要改變一下,一直看得到大家購買我們的專輯嘛,所以很明顯有了不斷累積的疲勞感。若說之前是走難以喜劇化的主題和氛圍的話,這次有了加入幽默元素的想法,是以較為普遍的主題為概念。

Q:那種疲憊感有來自被誤解的部分嗎?例如把 A 這句話用 B 來解讀之類的?或是既然都這樣了,就有了想清楚地去溝通的心情?
吳赫:不是那樣的,不管是出現 C 或是 D 的反饋都好,希望那選項能更多樣,我不喜歡的是不知道是不是 A 卻說成 A 的時候,對此當然是有些惋惜,但這也是不能強求的。

Q:那麼 ‘True love and happiness’ 中,所謂的真愛和幸福到底是什麼呢?
吳赫:現在還不清楚呢。
仁雨:我在瑣碎的事中常會得到這種(真愛和幸福)的感受。

Q:到所謂「真實」感受的地步嗎?
仁雨:嗯,因為我是一個在當下覺得幸福的話,就會真心認為得到了幸福的人。比如吃到很想吃的食物時,或是忍不住歡呼的那個當下,事後回想也會覺得很棒,那樣的記憶會長久留下來嘛,就如同「幸福就在不遠處」這句話。
童健:一開始從赫那裡聽到了主題,立即產生了「喔?我好像一次都沒有想過這件事」的想法。怎麼說呢,好像沒有擁有過真正的愛和幸福,比方說,某天可能會因為喝了酒而感到幸福,某天卻覺得無趣,在當下如果開心的話就覺得一切都很好,如果感到無趣的話就不這麼認為。

Q:若在歌詞裡加入新的闡述方式和主題的話,也會對演奏產生影響吧?
賢帝:首先在 ‘LOVE YA!’ 這首歌編曲時,除了副歌外,是沒有歌詞的,我們只對主題分享過想法後,抱持著「我在談論關於愛情的事時會怎麼表達呢」的模糊感去演奏的,這樣順其自然地。

Q:聽起來像是個理想中的方法?沒有一定要先完成歌詞,而是各自靠著對主題的想法而盡情演奏的方式。
吳赫:幾乎是那樣的。
賢帝:我們沒有說「這部分歌詞是這樣,所以應該這樣演奏」的想法過,我們會輕鬆的去討論主題,再去各自編曲。




Q:對於 HYUKOH 來說,樂團是什麼呢?
賢帝:是衝突。想讓對方理解自己、說認為自己是對的話,但是在某個時刻又發現對方說的是對的,這些東西就會反應在音樂上,我認為樂團必須得包含多樣的人物性格。

Q:試著想像的話,HYUKOH 在一起練團時好像會出現這樣的對話呢:「試著用這個 riff 或和弦吧!」不然就是「用這種情緒或感覺試看看吧!」
吳赫:我們之間對話時很常打比喻,會用視覺化的方式溝通,所以每次混音時都會跟音樂工程師吵架,比如我們會說:「請幫我們弄出那種大海上浮著船,然後從左邊漂流走的氛圍」,大家都覺得很難理解我們的想法。
賢帝:我們會用圖像去接近我們的想法,一模一樣的吉他 riff,也能用不同的觀點去想像它的樣貌,比如用搖滾的觀點看待呢?或是用其他類型的觀點呢?製作一首歌的時候,我們會互相分享心中所想像的樣貌。

Q:其中一個成員這麼描述的話,其他人能理解嗎?
賢帝:現在我們已經變得非常親近了,在製作 <24 : How to find true love and happiness> 時也處得很好,事實上早期是挺吃力的。
吳赫:<22> 的時候也不容易,現在則是說明一下就能瞭然的感覺。

Q:雖然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卻從朋友之間組合而成,像 HYUKOH 這樣的樂團很少見呢。 
吳赫:如果搜尋一下我們喜歡的樂團,他們大部分都是從朋友之間開始的,但是我們是為了組團才認識的,在沒有樂團經驗、什麼都不懂的狀態下,倒是相處的滿好的。

Q:儘管意想不到,第一次嘗試組了樂團的感覺如何呢?
賢帝:打算玩樂團的話,必須不怕自己會有所改變,如果害怕的話,是做不來的。
吳赫:我想也許會因為目標不同而受影響吧。我們因為想做很酷的事而聚在一起,最後在必須要做出帥氣成果的一致意見下組成樂團,而組樂團對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們來說也是不容易吧。不管是因為你們感情好而開始的,還是為了帥氣的成果而開始的,似乎真的很不一樣,所以現在覺得很慶幸。

Q:總之最後是吳赫做的決定吧?他是怎麼樣的一個隊長呢?
賢帝:赫很不平凡對吧。簡單來說就是很會看眼色,很會掌握情況。
吳赫:是很奸巧的意思嗎?
賢帝:當然不是啊,要聽到最後(笑)。不只對人際關係,他是一個對周邊的事情和動靜非常敏銳的人。可是當他感覺到什麼的時候,對別人說明或是反應的方式都很笨拙。但因為本身感知力非常厲害,我們只能信任他了。




Q:在‘Panda Bear’這首歌中寫道:「就算我消失在這房間/其他人也不會知道有誰不見了」,由於這句話,我猜想是不是在指 HYUKOH 走了很長的一段路才到今天的,是這樣嗎?
吳赫:光看情況的話是那樣,而和自己人際關係相似的部分,始終和當時寫歌詞時沒有太大的不同。這四年間發生了非常多的事情,一般來說,人們是一步一步有了新的經驗而改變的不是嗎。但我們是一次經歷了大量的事情,因為不知道如何應付,都是親身去面對那些事,也沒有能為我們指路的人,因為沒有人走過那樣的路。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有種變成範本的感覺,這句歌詞到現在還是能反映我的感受。

Q:在新歌‘Citizen Kane’介紹中這麼寫:「應該要試著去找才能找到悠閒,但是在流逝飛快的時間裡,我並不知道尋找的方法,卻偶然跟大叔有了對話」,HYUKOH 竟然跟大叔問路,讓人感覺非常新奇,聽到 HYUKOH 和大叔搭在一起感覺還早呢。
吳赫:並不是真的跟大叔聊天,是為了表現出某種形象而寫的。其實我覺得全世界不管哪裡的計程車大叔給我的印象都一樣,我們一整天過下來,幾乎沒有和不認識的人、小孩子對話的機會,人與人之間得要有特定的條件對上了,才有辦法聊天,稀奇的是,不管去到哪裡,碰到的計程車大叔都能若無其事地開始聊起天來,就像顧問一樣,那是最有趣的地方。

Q:覺得像大人般的事是什麼呢?
吳赫:為了他人而犧牲自己,不管是好的目的還是壞的,且能為此承擔責任,感覺都很像大人。

Q:HYUKOH 會想成為這樣的大人嗎?
吳赫:總有一天會吧,但是現在還不是。

Q:曾經冒出關於 <30> 專輯的想法嗎?
吳赫:沒有想過 <30> 耶。或許有 <40>?

Q:因為三十歲似乎會跟現在差不多嗎?
吳赫:我們周邊很多三十到四十多歲的人,但是大家沒有太大的差異,也會苦惱我會苦惱的事情。
仁雨:我也覺得三十歲沒什麼差別。

Q:個人的變化不說,三十歲的 HYUKOH 呢?
賢帝:這我就不知道了。那時的認知之中,還會想講什麼吧?目前對於 HYUKOH 作品的苦惱,我想到時候會有結果的。成為三十歲的話,也會和現在一樣談論著三十歲那時會有的苦惱,但若是論及音樂的話,完全無法預想會變得如何呢。



翻譯 BY hyukoh Taiwan(熊),轉載需註明。
文章來源|Stone Mus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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