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artamento magazine 吳赫採訪



日期:2018/11
作者:JI-UN NAH
攝影:SUN HYE SHIN
翻譯:hyukoh Taiwan by Emilystereo


吳赫今年 25 歲,是樂團 HYUKOH 的隊長、主唱、吉他手,樂團的名字“HYUKOH”是他自己名字的倒置寫法。當吳赫還身為一個在 Vans 兼職的 21 歲大學生時,他發佈了專輯《20》,那之後,他儼然發現自己成爲了韓國青年文化的一個符號。對那些無法闡明自己是誰、在逐夢中感到困惑的韓國年輕人而言,HYUKOH 坦率的音樂是某種值得被反復傾聽的存在,人們不僅僅為他們的歌曲著迷,還狂熱於那些另類的影像、獨特的專輯封面藝術,以及他們獨一無二的時尚品味。而位於這一切中心的,正是吳赫本人,身為音樂人的他深思熟慮,挑選適合的畫面來確切傳達自己的音樂風格。除此之外,他還擁有出眾的衣著品味,人們開始好奇,這位搖滾主唱是在哪裡發掘這些褲子和鞋子的。

吳赫的家坐落於首爾延禧洞的靜謐社區,離有眾多韓國獨立樂團公演的弘大不遠,這個選擇彷彿映射了他對遠離所有聲噪的盼望,包括名利的外飾。20 歲之前,害羞、寡言的吳赫一直住在中國,如今在首爾生活的他,仍然唱著沒有故鄉的歌,大部份時候他唱英文和韓文,在以中國詩詞為靈感的〈萬里〉中則使用了中文,與此同時他還是一名基督教徒,人們也許能從歌曲〈Jesus lived in a motel room〉中探知一二。吳赫,一個習慣疏離與沉思、享受安靜獨處時光的人,時尚界中穿著創意服飾的一個標誌,會和朋友分享爛笑話的二十代男生,音樂上的完美主義者。除此以外,我們坐了下來,聊聊他在家時會思考的事物,以及他對於專輯 24: How to Find True Love and Happiness 這個副標題的想法。




在我到這裡之前,你聽的最後一首歌是什麽?

卡通角色史努比的爵士樂專輯,是我昨天買的黑膠唱片,因為覺得封面很可愛,於是嘗試聽聽看是怎樣的音樂。

延禧洞喜愛的場所有哪些?

這一帶有趣的是,陽光首先照進來的地方是前總統全斗煥的家旁,我會在清晨完成工作後逛逛那附近的街區,不過他家門前的區域其實有私人警衛看守,所以不能真正走近,延世大學入口也在房子的對面,那條街道很好,非常安靜。

你心中理想的家是怎麼樣的?

我偏愛有點冷調的房子。人們說隨著年齡增長,你會更喜歡木製品,但我還沒到那樣的年紀,目前想生活在一個混凝土構造的家裡。有位我希望邀請他為我打造房子的德國建築師 —— Arno Brandlhuber,如果你去看看德國波茨坦的 Antivilla 建築,你會發現他以廣泛的方式運用空間,並詳細展示如何將其分割。我看了一部記錄他在水泥屋頂建造花園的電影,非常具先鋒性,因為他只擺放了一個花盆,看了電影之後,我跑去買了一模一樣的花盆放在外面的小花園裡,裡面放了一朵荷花。(注:Antivilla 是建築師 Arno Brandlhuber 將舊工廠改造而建成的混凝土別墅。New York Times

這棟房子中你最經常使用的空間是哪裡?

那個沙發。完成工作後,我會在沙發上喝點酒、看電影和聽音樂。這其實不太常發生,因為當我工作的時候,我完全不會從樓上下來客廳。如果我們開始製作專輯,其他樂團成員都會來這裡然後一起工作。家裡的鼓不是我的,是我為鼓手仁雨買的生日禮物,但他沒有把它們拿走,說這太麻煩了。

如果全部團員都來了,會不會導致打碎或者毀壞什麽?

這種事在我過去的家經常發生,打破杯子或者類似的東西。如果你走進浴室,馬桶上會放著一杯可樂,因為成員中的一人邊洗澡邊喝,然後就把它忘在那裡。我的視線裡不會擺放任何易碎的物品,一旦我聽見他們快到了,就立馬把一切收起來放好。

我看到餐桌旁的牆上掛了藝術家 Park Gwang-soo 的一系列畫作,他也創作了〈Tomboy〉 M/V,這些畫是他送給你的嗎?

不是,是我買的。我有聽說 Park Gwang-soo 一般不對外販售這些作品,但當 23 發行時,我送了他一張專輯並設法糾纏他賣給我一些,當時我急急忙忙地把它們掛起來,以至於紙張都皺了。我去哪都要買點東西,為製作專輯 24: How to Find True Love and Happiness 我在柏林待了三個月,到最後買了非常多小物件,我將它們都空運回韓國,然而快遞始終沒有到來,它至少有十公斤,包括一個效果器、一個漂亮的煙灰缸、一些照明設備 ⋯⋯ 沒有任何一件到了。

那其中有沒有很重要的東西?

我還沒有機會親身使用它們,所以談不上重要,雖然很遺憾,因為有幾樣是很難找到的,目前我能做的只有等待。

這個房子裡有什麽是一旦丟失,你會無法承受的?

衣服。如果衣服不見了我可能不會發現,但我不希望弄不見它們。

爲什麽?

我在衣服上花了很多錢,過去這幾年一直在收集 Margiela、Helmut Lang、Raf Simons 的藏品,我對當今設計不是十分感興趣,觀察 Margiela 或者 Helmut Lang 在九十年代的款式,你會發現當今服飾是如何從那延伸而來的,如果我丟了那些衣服,那將是很大一筆錢付諸流水。

我聽說你養的狗 Oye 經常咬你的鞋子。

有時發生了讓他不開心的事,他就會撕咬我的 Margiela 鞋子,如果做一個狗狗智力排名,鬥牛犬幾乎是處於最後,但 Oye 非常聰明,同時也詭計多端,根據我在或不在身旁,他的行為會有所不同,我在家時他是忠誠的狗狗,我不在就是一團糟。




這段時間你一直在穿 Homme Boy。

那是我朋友 Kyle Pak 的品牌,他是韓裔美國人,品牌 2018 春夏系列是以我們的專輯 23 為靈感,把其中的一些歌名印製在了衣服上。他寄給我衣服,有時候我也會去買。他非常擅長設計,以前做的服裝引起過巨大轟動,在高中,他就以一個名為 ti$a 的品牌成為大熱門,他買來 Adidas Originals 中古棒球帽一類的東西,然後在上面印上 "ti$a",這遠遠早於 Virgil Abloh 和他的 Pyrex Vision,而 Kid Cudi 曾經戴過其中一頂帽子。(注:Pyrex Vision 為 Virgil Abloh 在 2012 年成立的品牌。Highsnobiety

你也有 ti$a 出品的帽子嗎?

沒有,當時我沒錢買。

專輯 20、22、23、24 的封面藝術家 Roh Sang-ho 是你自大學就認識的人?這是真的嗎?

對,當時我在弘大美術系念本科,他是版畫系的助教,從大學起我就很喜歡他的作品。描繪專輯封面的過程中,他非常擅長捕捉我的故事,如果打開 20、22、23、24 的歌詞頁看看,你會發現畫面能逐一連接起來。與 Roh Sang-ho 合作完成第一張封面後,我靈機一動想到,這應該被視為系列收藏的概念,所以最終,第二、第三、第四張專輯我們也繼續與他合作。

你念大學的時候,曾經加入一個名為 Sandwich Delivery Club 的樂團。

弘益大學,也就是我的學校,有一支大學樂團,也有一支美術系樂團。弘益大學樂團事實上非常有名,比如八十年代的搖滾團 Songolmae,就在那裡成立,而美術系樂團則沒那麼好,我加入後那裡的人並不喜歡我。我參加樂團的目的是做原創音樂,但他們不讓我這麼做,於是我和其中幾個成員另立門戶,那就演變成 Sandwich Delivery Club,我想我們做了幾次公演,然後就那樣結束了。最終,我組建了現在的樂團,HYUKOH。(注:Songolmae 是活躍于 1979-1991 的韓國搖滾組合。)

為什麽名字會叫 Sandwich Delivery Club 呢?

當時很多樂團名字裡都帶有 Club,Two Door Cinema Club、Bombay Bicycle Club 等等,我將它叫作 Sandwich Delivery Club 是希望看起來比那些知名樂團更廉價一些。在組建樂團的過程中,我才第一次接觸到韓國獨立搖滾樂,也是我第一次聽到 The Black Skirts 的音樂,介紹我聽黑裙的那位朋友加入了“獨立音樂創造聯盟”,也就是一群獨立音樂人,致力創作有持續意義的音樂,包攬自己專輯的製作,以及管理演出規劃。他的朋友 Moonba 至今還是聯盟成員,Moonba 以前也在弘大念建築,組建過叫 SSS 的龐克樂團,那時他正在做 T-shirt 和拍一部叫 The Squid and the Mask 的電影。總之,他是厲害的角色。我碰到過許多有意思的人,還有一位深深沉迷鞭擊金屬的朋友,他會走私 Pantera 的影片以及類似的東西,然後悄悄給我看。

儘管身處首爾,你也許會感到自己不像一個韓國人嗎?

我人生的大部份時間住在中國,但我不是中國人,雖然是韓國人,但在韓國的生活時間不長,也沒有長期直接體驗過韓文化。我喜歡的事物並不屬於亞洲,小時候經常在網上接觸西洋文化,我想這一切揉雜後給予我的,是對國籍和身份認知的彈性理解。

I Have No Hometown 裡有句歌詞是這樣寫的,“I wanna have falling / endlessly dreams again / long for the rough texture / of Chinese old bricks",回想你的童年,會呈現怎樣的畫面?

一片玉米地。橫跨家後方的玉米地,是我上學路的捷徑,一旦玉米長到最高點,你就看不清腳下的路,必須沿著人們挖出來的小徑走出去。玉米被收割了,秸稈纍纍在地上像長長的竹矛,小徑上偶爾有幾隻流浪狗,身形巨大,如果其中一隻跟上你,這時候唯有逃跑。我住在延吉,天氣好的話,能從那看到白頭山,看到朝鮮。




你說自己喜歡的事物不屬於亞洲,具體指的是什麽?

最大的一點是音樂,總的來說我愛搖滾,也玩搖滾,但這顯然是歸屬西方的。老實說,在東方,儘管很多東西都被以時髦的方式重新塑造,但我們趨向的時尚和衍生事物的來源都不是亞洲。

這是你常有的感受嗎?

如果你真正步入西方音樂市場,你會發現一個明確的膚色界線:黃色無法在白色中立足,於是我開始思考:“我們如何能像一支西方搖滾樂團一樣被評價、被看待?”這是我這些日子以來最大的思慮。如今,“東方的”似乎成為商業化中一個不錯的標籤,人們會為之買單。看看東亞的音樂人們,尤其是韓國音樂人,近來備受關注或具知名度的那些,他們大部份是誇張、搞笑的,我對這些情緒沒有多大關心。

新專輯中像 SkyWorld 這樣的歌,無論是聲音、歌詞還是哲學意義,似乎都只能出自東亞樂團。我指的是,比如旋律中使用韓國人從小就聽的童謠《小泉井》,又比如那些源於諺語的歌詞,“要做好事才能去天堂”。

你是這麼想的嗎?謝謝。

為 SkyWorld 拍攝的影片也很特別,是 Frank Lebon 導演的。

如果把韓文“haneul-nara”翻譯成英文,事實上是天堂的意思,但當我們發給 Frank Lebon 的時候用了 SkyWorld 這個名字, 也就是韓文的直接字面翻譯,他看到之後,提出了天空之國的概念,那正好是我腦海中的想像。

你們也和 Mark Lebon 合作了 Love Ya! 的影片,那是怎麼進行的?

在看了 King Krule 和 Mount Kimbie 的 M/V 之後,我就決定想要和 Frank Lebon 合作,同時也想和他父親 Mark Lebon 合作,所以我想下張專輯我需要聯繫 Tyrone Labon 了。因為已經和家族中的兩人工作過,也許下次我會得到團購價。

還有誰你希望能聯手協作呢?

我喜歡 Martin Parr,甚至買了他的全部攝影集,輕鬆幽默但同時時尚,這對我來說是嶄新的,也是我最近在追求的座右銘。縱觀我發佈的全部歌曲,我發現我對死亡的談論過多了,不安躁動的這近乎三年,抑鬱如影隨形,現在是我該停下這一切的時候。話題本身也許是沉重的,像死亡、人際關係,但我想我能用不同的方式表達,這就像有人在背後重重錘打你的頭,忽然間,你就回過神來了,Martin Parr 似乎就是在現實中這樣做的人。

全部歌曲中你個人最喜歡哪一首?

我最喜歡的是“Love Ya!”,因為它很好地傳達了我對“愛”這種情緒的定義,通常你在不同媒體上看到的愛是極致的、宏大的,但我不認為我們周遭的愛是那樣。當然,我確定愛情有極致、宏大的時刻,但多數時間裡,它是溫和而悠長,我想將這種感受置入歌詞旋律,以及整首歌的氛圍中。

你以往關於人與人交往的歌詞總是圍繞著厭世、悲觀,現在的你和那個在〈Panda Bear〉裡唱“如果我從這裡消失了,沒有人會發現”的是同一人嗎?

我從來沒寫過像“Love Ya!”這樣的歌,歌詞只是寥寥幾行,所以顯得更加柔和。我並沒有試著用歌詞講一個完整的故事,僅僅捕捉了愛人起床前大概 15 分鐘的短暫片段,想像一對愛人躺在被子裡,寫下他們可能會做的事和幾句對白。以前我也許試過以敘事手法撰寫歌詞,叫〈帥氣庫房〉,兩首歌的詞彙運用不同,後者我先定下大綱,再編寫出一個完整的故事,我個人也很喜歡那些詞。

我確信很多人都在問你“如何找到真愛與幸福”。

確實,每次我都告訴他們:“我也不知道,讓我們一起努力找到吧。”




歌曲〈Citizen Kane〉涵括了和一位計程車司機的對話,那為什麽會是香港的計程車司機?

去年我在香港搭了一程計程車,那不是一次好的經歷,司機不友善而且魯莽,我思考後發現,某種程度上,計程車司機是一個有趣的職業,因為他們能毫不遲疑地和初次見面的陌生人聊天。歌詞不是記錄整件事的記述,那裡面雜揉了現實和我的想像。

聽起來是你選取日常生活中瞬逝的片段,再將之擴大,直到形成更宏大的話題語境。當創作一首歌的時候,你會用什麽方式?

我想我會從不同的來源汲取靈感,就這張專輯來說,我只要確保將“找到真愛與幸福”的足夠要素囊括其中,再為每個主題做不同的歌,所以我決定把一個個小故事擴大。而這還不是結束,我們還會通過下一張正式專輯延續“愛與幸福”這個命題,反饋這段時間以來我思考的結論,找到真愛與幸福所必備的事物都會在以後新歌裡呈現。

我記得有人談論這張專輯時說:“二十世紀將 HYUKOH 贈與 二十一世紀”,二十世紀中你喜歡什麽?

首先是 Beatles,我和很多人一樣,最愛的文化是七〇至九〇年代,如果你看看那時的電影,當時的人們都在經歷許多不同的事,時尚也是如此,還有因時間流逝而被神化的事物。我們的樂器也全部來自上個世紀,我的吉他是五〇年代製造,另一位吉他手的是六〇年代,貝斯手在用六〇年代的貝斯。六〇年代製造的樂器是最貴的,一旦你彈奏它們,就會感受到其中的不同,即使是同樣的 Fender 也會發出不一樣的聲音,這一切都非常了不起,而最近出產的樂器是垃圾。

那麼,你喜歡二十一世紀的什麽呢?

我喜歡蘇菲亞柯波拉的全部電影,特別是《迷失東京(Lost in Translation)》。我經常旅遊日本,有時獨自一人,我總是住柏悅酒店,在那裡一定會看《迷失東京》,因為酒店頻繁地把這部電影用作宣傳,房間裡供有免費的 DVD。當我看它時,有種感受逐漸蔓延,“這是為我量身打造的”。當然,我討厭在電影裡出鏡的這家酒店吧台,它太吵了。我還愛蘇菲亞柯波拉的另一部電影《迷失某地(Somewhere)》,看的次數越多,我越覺得情節其實並非那麼好,但它不斷給予觀影者思考的時間,導致我看了一遍又一遍,在我疲憊的日子裡也會選擇看《迷失某地》。

如今 HYUKOH 在年輕人中很受歡迎,他們將你們的音樂視作情感的最佳表述,但似乎你對這一代人,或者說這個時代,沒有真正地關心,為什麽?

我懼怕變成一個笨蛋。身處這個年代,你不需要思考,甚至不必去尋找什麽,因為有人會為你找到,你不需要去記憶,有人會幫你紀錄完整。於我們之前的淘金時代,淘金者會購買非法 CD 然後帶進國家,並在卡帶和黑膠唱片上進行探索,而我們則在 YouTube 上淘金。儘管已經這樣了,我們的人工智能系統也無法解析個人的品味,從而推薦新的歌曲,所以我不得不輾轉各個類別,逐一發現好音樂,再逐一去聽它們。首先我會把正在聽的歌列成歌單,再去找相似的新歌,創造我自己的私人化列表,這樣的結果就是我聽了非常多音樂。最近我常一個人打開 Spotify,聽完一首歌後,它會推薦 10 首與之相似的歌曲,這樣的推歌模式確實不錯。看看我們這代人,知識很多而思考很少,換句話說,我們擁有豐富的信息,但缺乏沉思,你無止境地獲取信息,同時舊信息被新的擠掉,隨即你自己的想法就消失了,這感覺就像每個人都在空中懸浮,找不到合適的安身之所。

為了不成為笨蛋,你正在做哪些努力?

我天生是個容易緊張的人,所以常常發現自己正無意識地盯著某處,唯一令我安心的時刻是當頭腦擠滿了要思考的事。於我而言,如果想像自己變成小時候認為是“陰沉”的那種人,會非常糟糕、可怕,所以我盡所能避免這件事。




你有曾經想過自己的天賦嗎?

我想我是一個好的歌手,有不錯的直覺,運氣不錯,也很幸運擁有很多朋友。

所以讓你下定決心做音樂的原因是你擅長唱歌嗎?

我想是這樣的,小時候的我非常被動和內向,但自從開始做音樂之後,我交到了女朋友,我想自己有了帥氣感,就像在說:“嘿,這裡有件也許適合我做的事。”

哪一個瞬間,音樂變成你真實的信念?

這個瞬間不是那麼久遠,大約在我發行 EP《Panda Bear》的時候,當時我認真地考慮過是否應該完全置身音樂行業。我生來就十分多慮,人們說喜歡我的音樂,但我會質疑他們是不是在說真話,因為當著我的面,任何人都不會直接說不喜歡,但在 Panda Bear 之後這有點不一樣了。某天早晨我將醒來,我的人生會和昨天不同,再過一天,我睜開眼,人生又會是另外的模樣。我想:“憑這種更迭的頻率,音樂也許是值得我付諸生命的事。”

你在 HYUKOH 的音樂和價值觀方面有把持任何信念嗎,最終希望傳達怎樣的訊息?

我的座右銘是“長久而帥氣地做有趣的事情”,事實上這很難,如果你以音樂賺錢謀生卻沒有埋頭苦幹,那你肯定在說謊,幸運的是,我認為人們不會想聽我們唱芭樂歌,這件事我很滿意。

如果你將要去離這裡很遠的某個地方,你想去哪裡?

柏林,我喜歡在那住上一些日子。仔細想想,柏林出身的音樂人似乎沒有特別優秀的,我喜歡這一點,那裡沒有緊繃的競爭氛圍,也是一個人人相處融洽的地方,不存在任何個人明顯地位於眾人之上。

如果你離開家了,誰來照顧 Oye?

不在家的時候,媽媽和妹妹會來看他。

你媽媽來你家最常嘮叨的是哪一類事情?

“你要多吃點蔬菜和少抽點菸。”




翻譯 BY hyukoh Taiwan(Emilystereo),轉載需註明。
文章來源|apartamento magazine(自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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